幾個旁邊的兵丁，聽了姜威的話，就要上前脫嵇穎的衣服。我趕緊攔在嵇穎前面，對著姜威說，“軍爺好眼力好眼力，她是我們掌櫃的外甥女，這次是嫁到天鎮那裏沖喜的，所以著我們幾個采購的夥計護送。真是什麽事都瞞不住您。這大冷天的，幾位軍爺都辛苦了，這點心意您收下，給幾位軍爺買點炭火買點酒，除除寒吧。”說著，我掏出了幾錠銀子。

那姜威絲毫沒有客氣，悉數拿下，跟那幾個兵丁說，“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頓了些日子，終於有點葷腥了，今晚可要好好賭一把”。幾個兵丁哄然說好。

一直緊張著的嵇穎松了口氣。但是，就待我們要走的時候，姜威突然又伸手擋住了我們。葉夏問，“軍爺，這是為何？”

姜威色瞇瞇地看著嵇穎，“既然是嫁給人家沖喜的，我看，先給匈奴大爺沖沖喜如何？匈奴老爺在這裏呆了好幾十天，連個母狼都沒見到，就慰勞慰勞匈奴老爺吧？”

居然還有這樣的漢奸？！

葉夏臉都綠了，胸膛鼓鼓的；嵇穎臉色也變了，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。

“軍爺真會開玩笑，”我趕緊截過話頭，“匈奴大人要辦軍機大事，怎麽會在意兒女情長。再說，我們掌櫃外甥女，是要等著嫁過去沖喜的，時間耽擱不得啊。”

“呸，沖什麽喜，這小娘們早晚也是被人幹，說不定沖他老公的喜還沒等到就守了寡，不如讓匈奴老爺先快活快活。這娘們一看就是難餵飽的樣子，萬一匈奴老爺吃好了，小娘子還吃不飽，嘿嘿，哥幾個保管餵飽你。哈哈！”

說著姜威淫笑起來，旁邊圍著的士兵也都跟著放肆地笑起來。

葉夏再也忍不住了，“認賊作父是要遭雷劈的，你們還是漢人嗎？”

“吆，要你教我們做人？膽子不小啊，活膩了？”姜威把笑容一收，一馬鞭就抽在葉夏身上。

我假意攔架，抱住姜威說，“軍爺息怒、軍爺息怒，我再給您買買酒，壓壓氣。”

姜威嘴裏仍然不幹不凈，威脅著說，“他奶奶的，本來想玩幾天就還給你們，這娘們兒現在爺要定了，哥幾個要把她扒光玩個夠，玩好了讓她一輩子伺候著，你們他媽的再啰嗦，就都把你們扣下來當奴仆，什麽下三濫東西，敢在爺的面前放肆。告訴你小娘們，要把匈奴大爺服侍好了，不然的話，哥幾個要你生不如死。”

眼瞅著門口那個瘦瘦的猴子一樣的兵丁，就要躍躍欲試地過來撲倒嵇穎，我一邊抱住姜威，一邊向葉夏和小梅使個眼色，他們心領神會。

我抱著姜威的手臂猛地一收緊，勒得他一下子喘不過氣，話都斷了，葉夏手腕一翻，露出一把牛耳尖刀，一手薅住姜威的帽子，一手持刀在他脖頸上一劃……與此同時，小梅也出手了，斜刺一刀紮進了旁邊持長槍的兵丁心口……

其他人也都突然爆發，一下子放倒好幾個。

剩下的兵丁錯愕了一下，發聲喊，就操家夥和我們戰在一起。我一拉嵇穎，擋在身後，和偽軍們殺在一起。已經走進營帳的匈奴隊長奔了出來，另一個匈奴軍官跟在身後，這時，我們已經把門口的兵丁全部幹掉了，對面營帳裏所有的兵丁也湧出來了，加上匈奴軍官大約還有二十個。從數量上看，仍然是敵多我少，一場惡戰近在眼前。要速戰速決！

我扭頭一看，被殺死的一個偽軍背著一張弓，我立刻扯掉，順手抽出三支箭，彎弓瞄準射出，毫不猶豫一氣呵成。箭出人倒，匈奴隊長當時就中箭身亡。另一個匈奴軍官模樣的人，沖在最前面，已經和葉夏交上了手，葉夏不愧是沙場殺出來的猛將，只兩個回合，就把那個匈奴人橫刀劈成兩段，這個空檔，我又搭箭射殺了兩個兵丁，對方二十多人一下子就慌了。趁這個時候，我大喝一聲“放下兵器，饒你們不死，我們自衛軍大部隊馬上就到！再敢反抗的，爺爺的箭就射穿他的頭！！”

“投降！我們投降！！”剩下的兵丁慌忙扔下兵器。

“自衛軍爺爺，我們投降！別殺我們。”這些兵丁們跪在地上，口中不斷求饒。

嵇穎此時在我身後，緊緊地抱著我的腰，我能感受到她在劇烈的顫抖。我右手向後，輕輕地拍了兩下她的背，“沒事了，都過去了。”

小梅提著還在滴血的刀，走到投降的兵丁面前，把武器一一收走，扔到我旁邊。她看著樹袋熊一樣緊緊抱著我的嵇穎，微微搖了搖頭說，“好啦，可以松手了，仗沒敢打，人倒是敢抱得很緊的。行了行了，都結束了。”

嵇穎仿佛沒聽到一般，反而把頭更加緊緊地靠在我背上。我這時候沒顧得上她，問這些兵丁“你們是什麽人，怎麽會在這裏駐紮。匈奴人駐軍的情況怎樣？”

一個兵丁壯著膽子回答，“回大爺的話，我們原來是飛虎軍，降了匈奴以後被安排在這裏守衛，原來這裏有一隊二十人的匈奴兵，我們大概五十個人，來了以後匈奴人就南下了，去哪裏不太清楚，只留下兩個匈奴軍官，都被大爺殺死了。”

“飛虎軍都北移了？”我接著問。

“是的，我們一營人馬五千多人，都移防在雲中，還有其他的人馬去了雁門、忻州等地的。聽說主要是剿匪。”有兵丁回答道。

“剿匪剿匪，剿你媽的匪，”一旁的葉夏忍不住了，脫口大罵，“你瞧瞧到底誰是匪？吃拿卡要、奸淫搶奪，你們他媽的不是匪誰是匪？我們自衛軍成立以來處處為老百姓著想，一針一線拿了都要歸還，還成了匪了？”

小梅更是憤憤道，“最不可原諒的是作狗漢奸，幫匈奴人為虎作倀，你們還究竟是不是漢人？幫著匈奴人鎮壓漢人，比匈奴人對漢人還惡。媽的，剛才匈奴狗還沒說搶人呢，你們倒好，惦記上花姑娘了，真他娘的惡心。”

葉夏吩咐其他人把這些俘虜都綁上。我的腰上不斷傳來一段溫熱，嵇穎還沒撒手。我有點好笑，對她說，“好了好了，可以松手了。人都捆起來了。”

嵇穎松開了手，但身子仍在瑟瑟發抖，臉色也很蒼白，抖著嘴唇說，“死人……好多。”

“怎麽，第一次看到死人？”小梅在一旁擦拭著長刀，臉也不看地說。

“不是，是、是第一次看到活人被殺，這頭……血……”嵇穎話裏都帶著顫音，眼睛馬上就閉上。

“不是你死就是我活，戰爭就是這樣，殺戮是為了更好地生存。”我走到嵇穎身旁，拍了拍她的肩，“我們不能坐以待斃，等著別人過來殺我們。以後這樣的廝殺你會見識到更多。習慣了就好。既然到了亂世，我們別無選擇，老天爺再有好生之德，也會用不同的方法來保佑我們。殺，殺敵人，殺惡人，是必然的選擇。或許有那麽一天，為了你自己、為了你的家人，你也會掄起大刀，砍下敵人的頭顱。”

嵇穎看著倒在地上有些開膛破肚的屍體，驚悚地說，“太可怕太殘忍了。”

小梅幽幽地回了她一句，“總沒扒開你的褲子可怕吧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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